幽鸟无心去又还,迢迢湖水出东关。
暮云留恋不飞动,添得一重山外山。
译文
幽栖之鸟,在亭外自由飞翔,忽而远去,忽而飞还;从亭内向东望去,一派浩渺湖水涌流出东关。
也许是暮云留恋这秀丽的青山,在山边不再飞动,远远望去,好像是山外又添青山一重。
注释
在杭州西湖。
幽鸟:幽栖之鸟。
去又还:指鸟飞出去后,又飞回亭子来。
迢迢:遥远。
暮:日落的时候。
此诗开篇即绘就一幅生动画面:亭外,鸟儿自由翱翔,时而翩然远去,时而悠然归返,其态自如,与亭边景致相映成趣;自亭内东眺,但见碧波浩渺,湖水悠悠,仿佛自东关源头潺潺涌出,景致宁静而致远,笔触浅白却意境深远,幽鸟与湖水,一动一静,皆围绕遥碧亭,和谐共生。
而诗之精髓,尽在后二句。暮色四合,云朵仿佛也染上了情感,不再随风轻舞,静谧地悬于天际,引人遐想山外有山,其构思之奇,展现出山与云相互依偎的壮阔景致。“留恋”二字,妙用拟人,赋予暮云以深情,使之仿佛依依不舍,非不能飞,实乃不愿离去,意境瞬间灵动起来,若换作“飞不动”,则失之生硬,韵味全无。“添”之一字,更是点睛之笔,山云交融间,仿佛凭空添置了层峦叠嶂,为这景致再添一抹惊艳,将暮云幻化为山峰的奇景,生动传神,透露出诗人对大自然无尽的爱慕与向往。飞鸟之去而复返,暮云之深情留恋,究其根源,皆因遥碧亭及其周遭美景之魅力,它们不仅成为了景中之物,更化作了景之魂,以侧面烘托之法,含蓄表达了对美好事物的深切眷恋,令人回味无穷。。
整首诗以朴素之语,绘就秀美画卷,情感内敛而丰盈,全篇皆景,却景中含情,宛如一幅精妙绝伦的山水画,墨色浓淡相宜,意境深远,令人沉醉。
这首诗的具体创作时间不详,是诗人在杭州西湖的遥碧亭观景后,为抒发心情感受而作。
参考资料:
1、张立英著,淡妆浓抹总相宜 宋诗初解,河北大学出版社,2011.08,第45页
2、金性尧选注,宋诗三百首,上海远东出版社,2012.01,第98页
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、成、康之际,何其爱民之深,忧民之切,而待天下以君子长者之道也。有一善,从而赏之,又从而咏歌嗟叹之,所以乐其始而勉其终。有一不善,从而罚之,又从而哀矜惩创之,所以弃其旧而开其新。故其吁俞之声,欢忻惨戚,见于虞、夏、商、周之书。成、康既没,穆王立,而周道始衰,然犹命其臣吕侯,而告之以祥刑。其言忧而不伤,威而不怒,慈爱而能断,恻然有哀怜无辜之心,故孔子犹有取焉。
《传》曰:“赏疑从与,所以广恩也;罚疑从去,所以慎刑也。当尧之时,皋陶为士。将杀人,皋陶曰“杀之”三,尧曰“宥之”三。故天下畏皋陶执法之坚,而乐尧用刑之宽。四岳曰“鲧可用”,尧曰“不可,鲧方命圮族”,既而曰“试之”。何尧之不听皋陶之杀人,而从四岳之用鲧也?然则圣人之意,盖亦可见矣。
《书》曰:“罪疑惟轻,功疑惟重。与其杀不辜,宁失不经。”呜呼,尽之矣。可以赏,可以无赏,赏之过乎仁;可以罚,可以无罚,罚之过乎义。过乎仁,不失为君子;过乎义,则流而入于忍人。故仁可过也,义不可过也。古者赏不以爵禄,刑不以刀锯。赏之以爵禄,是赏之道行于爵禄之所加,而不行于爵禄之所不加也。刑之以刀锯,是刑之威施于刀锯之所及,而不施于刀锯之所不及也。先王知天下之善不胜赏,而爵禄不足以劝也;知天下之恶不胜刑,而刀锯不足以裁也。是故疑则举而归之于仁,以君子长者之道待天下,使天下相率而归于君子长者之道。故曰:忠厚之至也。
《诗》曰:“君子如祉,乱庶遄已。君子如怒,乱庶遄沮。”夫君子之已乱,岂有异术哉?时其喜怒,而无失乎仁而已矣。《春秋》之义,立法贵严,而责人贵宽。因其褒贬之义,以制赏罚,亦忠厚之至也。
绍熙辛亥除夕。余别石湖归吴兴,雪后夜过垂虹,尝赋诗云:“笠泽茫茫雁影微。玉峰重叠护云衣;长桥寂寞春寒夜,只有诗人一舸归。”后五年冬,复与俞商卿、张平甫、钴朴翁自封禺同载,诣梁溪。道经吴淞。山寒天迥,云浪四合,中夕相呼步垂虹。星斗下垂。错杂渔火。朔吹凛凛。卮酒不能支。朴翁以衾自缠,犹相与行吟。因赋此阙,盖过旬,涂稿乃定。朴翁咎余无益,然意所耽,不能自已也。平甫、商卿、朴翁皆工于诗。所出奇诡;余亦强追逐之。此行既归。各得五十余解。
双桨莼波,一蓑松雨,暮愁渐满空阔。呼我盟鸥,翩翩欲下,背人还过木末。那回归去,荡云雪、孤舟夜发。伤心重见,依约眉山,黛痕低压。
采香径里春寒,老子婆娑,自歌谁答?垂虹西望,飘然引去,此兴平生难遏。酒醒波远,正凝想、明挡素袜。如今安在?惟有阑干,伴人一霎。(明挡 一作: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