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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昨酬李宾之

明代张泰

狂生忆昨开怀抱,醉倒西平孙子家。红烛尽筵宵解榻,翠盘醒酒晓分瓜。

同官久爱亲知己,独客兼能惜岁华。何日慈恩寺傍路,一樽重看藕塘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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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沙溪驿
明代刘基

涧水弯弯绕郡城,老蝉嘶作车轮声。

西风吹客上马去,夕阳满川红叶明。

诸门人送至龙里道中二首

蹊路高低入乱山,诸贤相送愧间关。

溪云压帽兼愁重,风雪吹衣着鬓斑。

花烛夜堂还共语,桂枝秋殿听跻攀。

相思不作勤书礼,别后吾言在订顽。

雪满山城入暮关,归心别意两茫然。

及门真愧从陈日,微服还思过宋年。

樽酒无因同岁晚,缄书有雁寄春前。

莫辞秉烛通霄坐,明日相思隔陇烟。

又与焦弱侯
明代李贽

  郑子玄者,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。文虽不如其父子,而质实有耻,不肯讲学,亦可喜,故喜之。盖彼全不曾亲见颜、曾、思、孟,又不曾亲见周、程、张、朱,但见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实实如是尔也,故耻而不肯讲。不讲虽是过,然使学者耻而不讲,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卒如是而止,则今之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可诛也。彼以为周、程、张、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,志在巨富;既已得高官巨富矣,仍讲道德,说仁义自若也;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:“我欲厉俗而风世。”彼谓败俗伤世者,莫甚于讲周、程、张、朱者也,是以益不信。不信故不讲。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。

  黄生过此,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,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。至九江,遇一显者,乃舍旧从新,随转而北,冲风冒寒,不顾年老生死。既到麻城,见我言曰:“我欲游嵩少,彼显者亦欲游嵩少,拉我同行,是以至此。然显者俟我于城中,势不能一宿。回日当复道此,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,兹卒卒诚难割舍云。”其言如此,其情何如?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。然林汝宁向者三任,彼无一任不往,往必满载而归,兹尚未厌足,如饿狗思想隔日屎,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。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;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,复以舍不得李卓老,当再来访李卓老,以嗛林汝宁:名利两得,身行俱全。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;可不谓巧乎!今之道学,何以异此!

  由此观之,今之所谓圣人者,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,特有幸不幸之异耳。幸而能诗,则自称曰山人;不幸而不能诗,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。幸而能讲良知,则自称曰圣人;不幸而不能讲良知,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。展转反复,以欺世获利。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,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。夫名山人而心商贾,既已可鄙矣,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,谓人可得而欺焉,尤可鄙也!今之讲道德性命者,皆游嵩少者也;今之患得患失,志于高官重禄,好田宅,美风水,以为子孙荫者,皆其托名于林汝宁,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。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,信乎其不足怪矣。

 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?挟数万之赀,经风涛之险,受辱于关吏,忍诟于市易,辛勤万状,所挟者重,所得者末。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,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,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!今山人者,名之为商贾,则其实不持一文;称之为山人,则非公卿之门不履,故可贱耳。虽然,我宁无有是乎?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,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?有则幸为我加诛,我不护痛也。虽然,若其患得而又患失,买田宅,求风水等事,决知免矣。

王元章倒枝梅画
明代徐渭

皓态孤芳压俗姿,不堪复写拂云枝。

从来万事嫌高格,莫怪梅花着地垂。

明日歌
明代钱福

明日复明日,明日何其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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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人若被明日累,春去秋来老将至。(若 一作:苦)

朝看水东流,暮看日西坠。

百年明日能几何?请君听我明日歌。(版本一 钱鹤滩)

明日复明日,明日何其多!

日日待明日,万事成蹉跎。

世人皆被明日累,明日无穷老将至。

晨昏滚滚水东流,今古悠悠日西坠。

百年明日能几何?请君听我明日歌。(版本二 文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