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猛虎行

山木暮苍苍,风凄茅叶黄。

有虎始离穴,熊罴安敢当!

掉尾为旗纛,磨牙为剑铓。

猛气吞赤豹,雄威慑封狼。

不贪犬与豕,不窥藩与墙。

当途食人肉,所获乃堂堂。

“食人既我分,安得为不祥?

糜鹿岂非命,其类宁不伤。

满野设罝网,竞以充圆方。

而欲我无杀,奈何饥馁肠!”

译文及注释

译文

黄昏时候,在苍苍的山林里,一阵凄风刮来,黄色的茅叶沙沙作响。

猛虎一旦离开自己的巢穴,棕熊都会望风而逃!

它竖起尾巴如同军队的大旗,磨牙如同刀剑的锋刃。

它凶猛而雄威,吞吃赤豹,踏死封狼。

它不吃犬不吃猪,不窜篱笆不翻墙。

它盘踞在大道当中吃人肉,而且表现得扬扬自得,堂堂皇皇。

“吃人是我的本分,怎能说我行事不祥?

鹿被吃是它命该被吃,这一类软弱不能自保的动物怎能不被伤害。

你们在遍野设网,防范我不伤人。

那我肚肠饥饿,不吃人怎么能行呢!”

注释

猛虎行:系乐府旧题,为三僧虔《伎录》所载平调七曲之一。《乐府诗集》题解中载其古辞四句:“饥不从猛虎食,暮不从野雀栖。野雀安无巢?游子为谁骄?”尚非全篇。后人作此题者,题旨不尽相同。唐代李贺《猛虎行》和张籍《猛虎行》才明显以猛虎比拟藩镇割据一方,世袭为恶。这个曲题也就带上一些寓言色彩了。 [1]

茅:茅草。

熊罴(pí):哺乳动物,体大,能爬树、游水。亦称棕熊、马熊、人熊。

掉尾为旗纛(dào):尾巴摇动如大旗,形容虎的汹汹气势。掉,摇摆。

铓(máng):刀剑等的尖端,锋刃。

赤豹:豹中较凶猛者。

封狼:狼中较凶猛者。

豕(shǐ):猪。

藩:篱笆,屏障。

当途:在大道之上。

堂堂:形容洋洋自得而正大。

罝(jū)网:渔猎之网。

圆方:古代盛菜肴的器具,这里指设置捕杀的械具或陷阱。

馁(něi):饥饿。

参考资料:

1、严寿澄,贺银海.宋诗鉴赏辞典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87年12月:76

2、张国动.中国历代讽刺诗选注:文化艺术出版社,2012.01:209

3、夏传才.廉政反腐名诗名文选注时评:河北教育出版社,2013.12:57

赏析

全诗分三个部分,前四句为第一部分,描述和渲染了猛虎出穴的威风;中间八句为第二部分,写猛虎吃人的情况,这只猛虎不在篱边墙下捉犬豕,专在大路上吃人,而且吃得很多;最后八句第三部分,代猛虎设词,为食人事作辩解,从而进一步暴露权奸凶狠的本质。全诗比喻贴切,描写生动,寓意深刻。

诗的开头先描述和渲染猛虎出穴的威风。黄昏时候,在苍苍的山林里,一阵凄风刮来,黄色的茅叶沙沙作响。“云从龙,风从虎”,老虎出洞了。熊罴不敢当,其气势足以吞赤豹,慑封狼。“掉尾为旗纛,磨牙为剑铓”,这两句不仅写出了猛虎的张牙舞爪的模样,而且暗示了讽刺的对象。王充论衡》载:“鮌为诸侯,欲得三公,而尧不听,怒甚,欲以为乱,比兽之角,可以为城,举尾以为旌。”李贺《猛虎行》“举头为城,掉尾为旌”,用此典以刺藩镇,而此诗则用此典以示所刺对象不是在下层,而是在朝中的权奸。犹如猛虎慑服赤豹和狼,这个权奸先以其威势慑服同类。高若讷之附和吕夷简,就是趋附这种威势。

中间一段写猛虎吃人的情况。这只猛虎不在篱边墙下捉犬豕,专在大路上吃人,而且吃得很多。这一段,意在借猛虎当途吃人,来抨击奸佞陷害忠良。全诗的核心就在这一段。借物寓意,也是一种比附,同样必须抓住相似点。张籍《猛虎行》和李贺《猛虎行》意在讥刺藩镇父子相继称霸一方,所以抓住猛虎“年年养子在空谷”、“乳孙哺子,教得生狞”的行为,作为比附的相似点。而此诗意在抨击吕夷简辈陷害范仲淹欧阳修这样的忠良,故抓住猛虎“当途食人肉”作为比附的相似点。这一点可以说是全诗的要害。

末段代猛虎设词,为食人事作辩解,从而进一步暴露权奸凶狠的本质。诗以猛虎的口气说:食肉既是我份内的事,怎么能说是不祥的呢?糜鹿的性情是柔和的,它不伤同类,结果还是被人捕杀吃掉。损人利己,举世皆然,“而欲我无杀,奈何充馁肠!”强盗有强盗的逻辑,老虎吃人也有其吃人的逻辑。代虎申辩这种逻辑,犹如戳人一枪,猛地倒抽,带出肚肠,足以置人于死她。

诗人胸中对吕夷简的憎恶,不能直言,便用寓言诗的形式,表达对吕夷简穷治朋党、残害忠良的愤恨。全诗以猛虎的当道食人,胡作非为,嚣张跋扈,来喻人喻事,有着强烈的讽刺色彩。

参考资料:

1、严寿澄,贺银海.宋诗鉴赏辞典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87年12月:76

2、乐云,黄鸣主编.中华诗文鉴赏典丛·唐宋诗鉴赏辞典:崇文书局,2015.08:432-433

创作背景

这首诗作于景祐三年(公元1036年),当时范仲淹因抨击时政、主张改革而得罪宰相吕夷简,被贬黜。支持范仲淹的欧阳修、尹洙余靖等也相继被迫害贬官,吕夷简在朝中专权而有威势。故作者以吃人的猛虎讽刺吕夷简而创作了这首诗。

参考资料:

1、徐寒主编.历代古诗鉴赏·中(全新校勘珍藏版):中国书店,2011.07:5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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