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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宗皇帝贤训终编锡赉进诗

宋代程珌

红云一朵金炉烟,黄伞亭亭午漏傅。

龙床犹御金华殿,方进群儒读宝编。

编中并载神尧语,三十六年真复古。

祗今安用读遗书,卓然已复光前绪。

高皇当日济艰难,犹在经纶未备间。

今日山东河北地,百年膻去一朝还。

更有祖宗傅国玺,琢于元祐隆平际。

玉光射日篆云飞,今日煌煌登宝几。

高皇一笑在天灵,神孙今日再中兴。

锡与千秋万岁龄,甲兵洗尽年丰登。

群臣尚或呻佔毕,微臣但拱坳头立。

芳筵华秩及龙媒,亦拜聊翩自天锡。

更忆先朝彻讲馀,有臣曰轼感恩腴。

愿对紫薇花影下,试草招来赞普书。

今也梯航慕中夏,无复更待招来者。

微臣但摩千丈松,敬赓吉甫中兴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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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边深院。燕语明如翦。消息无凭听又懒。隔断画屏双扇。

宝杯金缕红牙。醉魂几度儿家。何处一春游荡,梦中犹恨杨花。

指南录后序

  德祐二年二月十九日,予除右丞相兼枢密使,都督诸路军马。时北兵已迫修门外,战、守、迁皆不及施。缙绅、大夫、士萃于左丞相府,莫知计所出。会使辙交驰,北邀当国者相见,众谓予一行为可以纾祸。国事至此,予不得爱身;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动也。初,奉使往来,无留北者,予更欲一觇北,归而求救国之策。于是辞相印不拜,翌日,以资政殿学士行。

  初至北营,抗辞慷慨,上下颇惊动,北亦未敢遽轻吾国。不幸吕师孟构恶于前,贾余庆献谄于后,予羁縻不得还,国事遂不可收拾。予自度不得脱,则直前诟虏帅失信,数吕师孟叔侄为逆,但欲求死,不复顾利害。北虽貌敬,实则愤怒,二贵酋名曰“馆伴”,夜则以兵围所寓舍,而予不得归矣。未几,贾余庆等以祈请使诣北。北驱予并往,而不在使者之目。予分当引决,然而隐忍以行。昔人云:“将以有为也”。

  至京口,得间奔真州,即具以北虚实告东西二阃,约以连兵大举。中兴机会,庶几在此。留二日,维扬帅下逐客之令。不得已,变姓名,诡踪迹,草行露宿,日与北骑相出没于长淮间。穷饿无聊,追购又急,天高地迥,号呼靡及。已而得舟,避渚洲,出北海,然后渡扬子江,入苏州洋,展转四明、天台,以至于永嘉。

  呜呼!予之及于死者,不知其几矣!诋大酋当死;骂逆贼当死;与贵酋处二十日,争曲直,屡当死;去京口,挟匕首以备不测,几自刭死;经北舰十余里,为巡船所物色,几从鱼腹死;真州逐之城门外,几彷徨死;如扬州,过瓜洲扬子桥,竟使遇哨,无不死;扬州城下,进退不由,殆例送死;坐桂公塘土围中,骑数千过其门,几落贼手死;贾家庄几为巡徼所陵迫死;夜趋高邮,迷失道,几陷死;质明,避哨竹林中,逻者数十骑,几无所逃死;至高邮,制府檄下,几以捕系死;行城子河,出入乱尸中,舟与哨相后先,几邂逅死;至海陵,如高沙,常恐无辜死;道海安、如皋,凡三百里,北与寇往来其间,无日而非可死;至通州,几以不纳死;以小舟涉鲸波出,无可奈何,而死固付之度外矣。呜呼!死生,昼夜事也。死而死矣,而境界危恶,层见错出,非人世所堪。痛定思痛,痛何如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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