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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国演义白话文·第五回·陶恭祖三让徐州

曹操在兖州,整顿兵马,广招贤纳士。先后有谋士荀彧、荀攸、程昱,郭嘉、满宠、吕虔等人,武将于禁、典韦等前来投奔,曹操一一予以重用。此时曹操部下文有谋臣,武有猛将,威震山东。曹操于是派泰山太守应劭到老家去接父亲曹嵩。应劭与曹嵩一行经过徐州时,太守陶谦盛情款待了两日,然后派部下张闿送一程。哪知张闿杀了曹嵩全家,取了财物,逃奔淮南去了。应劭死命逃脱,投了袁绍。

曹操得到音讯,哭倒在地。曹操切齿道:“陶谦纵容手下杀我父亲,此仇不共戴天!我现在就起大军荡平徐州,方解我心头之恨!”他带领大军,令夏侯渊、于禁、典韦为先锋,竖起“报仇雪恨”的白旗,杀向徐州。所到之处,杀人无数。

陶谦,字恭祖,本是一个温厚君子,见曹操起兵报仇,杀戮百姓,仰天痛哭。他对部下说,曹军势大,难以抵敌,不如将他绑了,送给曹操,救徐州百姓性命。部下不允。麋竺献计,可向北海太守孔融、青州太守田楷求救。

麋竺见了孔融,说了来意。正商议间,忽然黄巾余党管亥带领几万人杀向徐州。孔融料想难以抵挡,便派人去向刘备求救。刘备见孔融这样看重自己,当即与关羽、张飞领兵三千去救北海。管亥见刘备兵少,并不在意。哪知与关羽战不到几回合,便被一刀劈死。三人乘势冲杀,孔融也带兵出城夹击,贼兵溃败,降者无数。

孔融将刘备接进城里,摆宴庆贺。孔融又邀请刘备一同去救徐州。刘备答应向公孙瓒借些兵马,随后就来。

刘备借得两千兵马和勇将赵云,连同本部三千人来救徐州。到了徐州城下,张飞一阵冲杀,杀退于禁。刘备入了城,陶谦设宴相待。陶谦见刘备器宇轩昂,言语不俗,心中大喜,便命麋竺取太守印牌,让与刘备。刘备愕然问:“公这是何意?”陶谦道:“玄德是汉室宗亲,应当扶助朝廷。老夫年迈无能,情愿将徐州相让。”刘备起身行礼道:“刘备虽然是汉室苗裔,但功德微薄,做平原相都唯恐不称职。现在为了大义前来相助,陶公出此言,莫非怀疑刘备有吞并之心?我若有此念头,皇天不佑!”陶谦道:“这可是老夫的实情啊!”再三相让,刘备坚决不肯接受。麋竺也说:“等退了曹操,再让不迟。”

刘备写出了书信,劝曹操退兵。曹操得信,大骂刘备。忽然流星马来报,吕布已袭破兖州。原来吕布自逃出长安,先后投奔袁术、袁绍、张杨等人,都不能长久,现在张邈手下来袭兖州。曹操闻讯大惊,只得卖个人情,回信刘备,急忙退兵去收复兖州。

闻知曹操退兵,陶谦大喜,邀请众人聚会。饮宴后,陶谦请刘备坐于上座,再三要让徐州。刘备道:“刘备来救徐州,是为了大义。现在无缘无故占徐州为己有,天下都将以为刘备是不义之人了!”陶谦落泪道:“君如果舍我而去,我会死不瞑目啊!”孔融、麋竺、关羽、张飞也都劝刘备接下印牌,刘备只是不肯。陶谦无奈,只好请刘备先在徐州附近的小沛安顿,保卫徐州。赵云也辞别了刘备,回公孙瓒处。刘备与赵云依依不舍,洒泪而别。

不久,陶谦染上重病。陶谦自知年高,身体难以好转,便请刘备来商议军务。陶谦再次将印牌相让,并让孙乾、麋竺辅佐刘备。刘备仍然再三推辞,陶谦以手指心而死。关羽、张飞及众人一再相劝,徐州百姓也来相求,刘备才答应暂且做徐州太守。

却说曹操回到兖州,与吕布多次激战,终于大败吕布。吕布收拾残兵,来徐州投奔刘备。刘备道:“吕布是当今天下的勇士,应该出门迎接!”麋竺劝刘备:“吕布是虎狼之徒,不可收留,留下必然要伤人的。”刘备道:“当日要不是吕布进攻兖州,曹操怎么会从徐州退兵呢?现在吕布来投奔我,我怎能不收留?”张飞道:“哥哥心肠也太好了。虽然如此,对吕布还是不可不防。”

于是刘备率众出城三十里迎接吕布,跟吕布并马进了徐州。谈话间,刘备提出要将徐州相让。吕布大喜,正要伸手去接印牌,只见刘备背后关羽、张飞满面怒容,当即假意推辞说:“我吕布乃一介武夫,哪里能做州牧呢。”

次日,吕布回请刘备,刘备领关张二人同去。饮酒到半酣,吕布请刘备入后堂,让妻妾们出来拜见刘备。刘备再三谦让,吕布说:“贤弟不必推让了!”张飞听了,瞪圆眼大喝道:“我哥哥是金枝玉叶,你是何等人,敢称我哥哥为贤弟!你来,我和你斗三百回合!”刘备连忙喝住张飞,给吕布赔礼。吕布默然无语。酒席散后吕布送刘备出门,张飞跃马横枪而来,大叫:“吕布,我和你拼上三百回合!”刘备急忙令关羽劝住。

次日,吕布来向刘备辞行。刘备劝慰吕布,又让吕布领兵先到小沛驻扎。

这时,朝中掌权的李傕与郭汜两人发生火并,长安城内一片混乱。大臣杨奉、国舅董承等人乘机保护献帝逃回洛阳,一路上刀兵迭起,狼狈不堪。到洛阳后,改元建安元年。献帝见洛阳颓败,兵乱不绝,遂与众臣商议,派人到山东请曹操入都辅佐王室。

曹操进洛阳击退了李榷、郭汜,自己做了丞相。曹操见洛阳荒废,让献帝迁都许都。献帝不敢不从,群臣惧怕曹操,也不敢有什么异议。于是曹操迁都许都,大兴土木,封官授爵。从此时起,曹操开始大权在握,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,声威日重。

曹操为了让吕布与刘备互相残杀,下诏正式封刘备为徐州牧,并写密信让刘备杀吕布。刘备召吕布前来,将曹操密信出示给吕布,表示决不会做此不义之事。吕布再三拜谢,感激涕零。曹操见此计不成,又让刘备去攻打袁术。刘备率兵同袁术交战,留张飞守徐州。吕布却听从陈宫计策,乘张飞醉酒守城松懈之机,夺了徐州。刘备攻打袁术出师不利而回,吕布让他仍然驻在小沛。两家依旧相安无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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