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斋志异·卷四·泥书生

译文

在罗村，有一位名叫陈代的男子，他从小就既愚蠢又丑陋。他娶了一个妻子某氏，却十分美丽。陈妻认为丈夫不如别人，心中抑郁，很不满意，但能贞洁自守，婆媳之间也相安无事。一天夜晚，陈代的妻子独自入睡，忽然听到一阵风吹开了门，一个书生走了进来，脱下衣服，解下头巾，爬到陈妻的床上与她同睡。陈妻感到非常惊恐，拼命抵抗，但是从肉到骨，顿时瘫软，只好听任书生玩弄一番离去。从此以后，这位书生没有一夜不来的。一个多月后，陈妻面容憔悴，婆婆感到十分奇怪，于是询问起了原因。一开始，陈妻因羞愧而不肯说出实情，但在经过婆婆多次追问之后，终于说出了实情。婆婆感到非常震惊，说道：“这是妖怪害的。”用尽各种办法加以禁制诅咒，都不能阻止书生前来。于是，她让陈代躲在屋里，手握着木棍，暗中等待。半夜时分，书生果然再次来到，把头巾放在桌上，脱去外袍，挂在衣架上。他正准备上床时，忽然吃惊地说：“哎呀，有生人的气味！”他匆忙穿上了衣服。陈代在黑暗中突然一跃而起，打在书生的腰肋上，“砰砰”作声。再向四面查看，书生已经杳无踪影。拿一个火把点着一照，看见有一片泥衣落在地上，案头的泥头巾还放在那里。